重庆论坛唇枪舌剑，车企既要“反内卷”又要“防暗箭”（广州汽车限行规定）

6月的第一个周末，山城重庆笼罩在特有的闷热空气中。在2025中国汽车重庆论坛的舞台上，长安汽车董事长朱华荣的声音铿锵有力：“不论市场竞争如何白热化，长安旗下各品牌都将始终坚持产品安全、品质保障和优质服务，绝不会以损害消费者利益为代价参与竞争。”台下坐满了各大车企的高管们，神情凝重。

这场本应聚焦行业成就的论坛，意外演变成了对“内卷式竞争”的共同谴责。而在论坛召开前数日，工信部与中汽协已接连发声，明确反对汽车行业内的“内卷”现象，并呼吁维护市场公平秩序。

在价格战与道德内卷的双重压力下，中国车市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残酷竞争。

据行业数据显示，2024年已有超过200款车型加入降价行列，而进入2025年后仅前四个月就有60多款新车宣布调价。到了五月份，这场价格战更是愈演愈烈，多家头部车企推出大幅优惠政策，带动百余款车型相继跟进，单车最高降幅甚至突破5万元大关，部分车型售价重回"3万元时代"。中国贸促会汽车行业委员会会长王侠指出，尽管降价策略短期内刺激了销量增长，但行业整体利润却因此被进一步压缩至4%以下的历史低位。

从2017年7.8%的健康利润率一路下滑至2024年的4.4%，中国汽车制造业的盈利能力持续走低，这一趋势已成为整个行业面临的重大挑战。

“内卷”现象在汽车行业的影响远超出价格竞争的范畴。赛力斯集团董事长张兴海指出，“无序竞争”对行业健康发展构成威胁：这种竞争模式不仅危害供应链稳定，还可能导致零部件质量和安全标准下降，削弱整车企业的盈利能力及创新投入，进而影响产品品质和安全保障；同时，内卷加剧了产业链协同难度，降低了产业的抗风险能力和内在发展动力，这对行业的可持续发展极为不利。

当前行业内还存在道德失范的趋势。比亚迪品牌及公关总经理李云飞呼吁行业同仁应以消费者利益为重，摒弃夸大其词的宣传方式。他表示，“比技术、拼产品”才是正道，行业应回归良性竞争，拒绝“阴阳手段”，反对不实营销。

长安汽车董事长朱华荣系统指出了行业的四大问题：一是品牌数量过多，目前市场上活跃的品牌已超过70个，远高于成熟市场的水平；二是价格体系混乱，国内的价格战甚至蔓延至海外市场；三是夸大宣传，特别是在智能驾驶领域存在严重误导；四是大量非专业资本盲目涌入行业。朱华荣指出，“行业内都记不清这么多品牌”，这种局面造成了资源的巨大浪费，也令消费者感到困惑，并削弱了对品牌的信任度。

吉利控股集团高级副总裁杨学良对行业竞争提出了深刻见解，他认为"企业间的较量归根结底是人才的竞争，而行业的乱象实则是人性弱点被放大的结果"，并重申了坚守商业道德的重要性。

在应对当前激烈的"内卷"现象时，头部车企的领军人物们并未因此感到沮丧，而是积极寻求突破之道。他们普遍认为，回归技术创新、打造核心竞争力是行业发展的关键共识。长安汽车董事长朱华荣明确指出："新能源只是序幕，智能化才是真正的未来战场。

"他强调，在智能辅助驾驶领域，企业必须建立符合法规和行业标准的测试验证体系，投入足够的资源保障用户安全，坚决避免将用户体验作为试验品。比亚迪则凭借其强大的垂直整合能力和规模效应，提出了"智驾平权"的战略主张，试图重塑行业的价值规则。对于如何破解内卷困局，李云飞给出了自己的见解："最核心的还是要通过技术创新来打造世界级品牌。

我们要用新技术塑造新品牌。技术创新需要持续投入，需要耐得住寂寞，坚持长期主义的发展理念。"

奇瑞汽车股份有限公司高管提出了全面的提升策略："企业需理性分析未来市场趋势，采取稳健发展道路，持续创新核心技术，坚定推进全球化战略，力求在管理和运营上精益求精。

奇瑞将以技术创新为核心，通过产品升级、品质提升、服务优化、出口扩张以及履行社会责任等多维度努力破解行业'内卷'困境。"除了专注技术突破，加快全球布局也被视为缓解国内市场竞争压力的重要手段。以长安汽车为例，其正在积极推进"海纳百川"战略，于2025年初组织了多个高管团队赴全球五大区域开展深入市场调研。

朱华荣对公司的国际化成果充满信心："目前长安的海外销量占比已达20%，但管理人员配置仅占1.7%，这充分体现了运营效率的提升。同时，公司本地员工比例已达到60%，展现出全面融入当地市场的决心。"

王侠在论坛上肯定了各品牌全球化发展的正确方向，同时也提出了重要警示：企业必须避免将国内市场的不良竞争模式输出到国际舞台。

国际市场对价格战和短期行为的容忍度极低，若从"内卷"演变为"外卷"，将把潜力巨大的增量市场搅乱成红海市场，导致百害而无一利。他特别强调，在海外市场竞争中，企业必须遵守规则、注重品牌建设、提供优质的客户服务，而不是简单照搬国内的价格战模式。为应对恶性竞争的威胁，王侠提出了行业必须坚守的三条底线原则：第一，坚守质量与安全标准，严格遵守法律法规；第二，坚持诚信经营和契约精神，维护产业链合作共赢关系，避免夸大宣传和恶意贬低竞争对手的行为，守住商业道德的底线；第三，坚持长期主义的发展理念，通过技术创新和产品差异化打造核心竞争优势，拒绝低于成本的销售行为，维护可持续发展的底线。

特别是要警惕将"内卷"风气带到海外市场。国际市场的环境对低质低价和短期行为的包容度更低，一旦从"内卷"发展为"外卷"，将会严重破坏市场秩序和发展潜力。王侠的这些观点得到了与会车企高管的一致认同。

北京奔驰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段建军表示："汽车行业的发展不是一场短跑冲刺，而是一场马拉松。企业要想走得更远、走得更稳，就必须坚持价值底线和长期投入，在技术、用户体验和服务上不断提升。商业运营应回归本质，专注打造优质的产品和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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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控股集团高级副总裁杨学良在论坛上就行业自律问题发表了深入观点。针对备受关注的常压油箱和排放不达标事件，他指出该事件自被公开举报以来已逾两年，目前仍未有权威部门给出最终结论。这一情况不仅受到国内同行的密切关注，也引起了国际同行的高度关注。

杨学良强调，此类事件必须有一个公开、公正、透明的处理结果，否则将严重损害行业自律的基础和共识信任。他进一步指出："不能仅依靠人性来维护自律，法律是当自律失效时的重要保障。如果行业自律机制无法发挥作用，法律应及时介入，以确保市场公平竞争和保护合规经营企业的权益。

"杨学良的言论将防范不正当竞争行为的讨论提升至法治保障的高度。

行业未来格局演变方面，王侠会长指出："汽车行业并购重组是无序竞争的必然产物，同时亦是化解无序竞争的有效途径。"他认为，在当前头部车企已占据约九成市场份额的背景下，市场集中度的进一步提升不仅不会阻碍中国汽车产业的整体进步，反而有助于"优化资源配置，淘汰落后产能，进而增强优势企业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

对此，朱华荣表示赞同，并展望称："未来一两年内，汽车行业将逐步恢复理性竞争，迈向健康可持续的发展轨道。"他认为，在经历此轮深度调整和整合后，行业将更加聚焦于价值创造，而非单纯的 price war。闭幕时分，重庆细雨绵绵。

杨学良的"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的倡议仍在会场回响。场外，部分品牌的降价促销仍在持续发酵，有的车企海外团队秣马厉兵整装待发，也有企业正在技术研发和质量管控等方面加大投入。